燕林疏拍完了外景回来，等红绿灯的时候，瞥见了女孩。
她坐着个长椅上，昏黄的路灯掬了水波在她身上，她低着头，眼前明明是斑斓的世间烟火，抬头便可入人间，她却看着地面，像地面有什么宝物一样。
格格不入，浑身寂寥。
燕林疏莫名想起了女孩的眼神，安安静静的荒芜。
可能是白天的恻隐之心还在作祟，又或者是其他的情绪，总之还没等他想明白，他已经下了车，走到郁浓面前。
但是，还是这样。
灯光摇曳在女孩的眼眸里，明明眼底什么都没有，她却像对他很感兴趣似的，笑着说，“大叔，你是想捡我回家吗？”
燕林疏很讨厌这种不喜欢却要撩人的做法，好像路上遇见一只可爱的狗，随手逗弄几下，然而轻飘飘地抽身而去。
留下那只狗在原地无望地苦等。
郁浓的本意是撩骚给燕林疏看，让他赶紧滚蛋，别在她面前碍眼。
她不想让别人问她怎么了，也不想让别人欣赏她的崩溃，她的经验告诉她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，哪怕是曾经共用一个脐带的明微岚都能直接放弃对她的抚养权，更何况只是个都没见过几次的男人。
她崩溃的瞬间，对面可能正在为下一秒的惊喜而期待。
悲欢自渡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。
却没想到男人弯下身，用带着烟草味的手捏起她的下巴，有些疼，没等她皱眉，她和男人视线交接。
彼此都带着晦涩难懂的情绪，郁浓懂自己的，空茫、累、刻意表现出挑逗暧昧。
但是她读不懂男人的——
他长相偏冷，气质硬，平日里都是一幅很凶的模样，现在更是，下颚角收得极紧，表情冷硬，似乎有些生气。
生气？
为什么生气？